張興周
3月19日,我縣第二屆油菜花文化旅游節開幕,活動很是吸睛,逢著星期天,現場人山人海。有人夸張地說全縣近半數的人都去了,那么剩下的半數人大抵跟我一樣要堅守工作崗位去不了現場,但也都通過自媒體看到了轉播的盛況。
不過我覺著“輕如松花落金粉”的美妝油菜花未免輕盈了些,單靠它似乎承載不了全縣上上下下振興文化旅游的深深期許,于是想到了微信朋友圈中縣文聯章主席的一段話,覺得那段話很有深意,給人以啟迪。其中有一段約略如是說:
“對景”是位于風景視線端點的景稱,設賞景點以欣賞另一個景點的景物,這一景物便成為賞景點的對景,兩點間能互為對景,景觀自然更豐富。卞之琳的“你站在橋上看風景,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。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,你裝飾了別人的夢?!笨芍^算是對景一詞的詩意詮釋。
在這特定的時節,稍顯單調的油菜花節自然是少了些對景,既如此,觀眾眼中的景觀自是難以豐富起來。
默誦領悟章主席的那一番話,遙想《斷章》的詩情畫意,不由得讓我聯想起日日走過的連城湖來,當下么正是一泓碧水擁著兩岸數頃盛開的油菜花,連城湖像一只鑲著燦黃花邊的大銀盤。
可惜,連城湖貌似養在深閨人未識,暫時還成不了油菜花文化旅游節會場的對景。
說到連城湖,我每天上下班皆騎行于湖的西岸,有時早上遇上晨霧升起,到了湖區感覺霧氣愈發的濃郁,那岸畔的小山輕紗推挽,魆魆的黑一例地染上了牛乳色,山巒起伏,晨霧裊裊如畫煙,連城湖美若仙境。
我雖是依依不舍,也只能匆匆一瞥急忙離開。
多數是晴朗的天氣,眼里的湖水恰如掀開了婚紗的至美新娘,湖水清皎泛著漣漪,那種清,是賞心悅目、澄澈透明、純粹無邪的凈,一半向著藍天,藍天便給了她“縹色玉柔擎,醅浮盞面清”。一半向著青山,青山便給它了冷峻的面龐,永遠的依靠和清如許的源頭。
到此或許有人和我一樣,在內心里正試著拿連城湖與杭州西湖比較起來,二者頗有些形似。
連城湖碧水泱泱,被數堤隔成不同的區域,從北往南看,前方深色的一抹,是遠山蒼翠的倒影,所謂的遠山,也只在數里開外,狀如饅頭,連成一片,一片饅頭山的后面,有那看不見的巍峨高山和一座具有深厚文化底蘊的樅陽鎮。
連城湖中有一道短堤在北,我且叫它北堤。
北堤大大咧咧,單調的橫亙在湖梢,單就今年來說,即便是春天里,堤面上也是素素的,新土上還是光茬茬的原生態模樣,既是沒有綠草如茵,也就別想看花團錦簇,更別想聽柳岸聞鶯,曾經像一列哨兵似的白楊,不知它們去哪了,是換防了么?新的哨列又何日到位呢?那么,我能否臆想著,明年、后年、抑或是再過一年,連城湖的北堤會不會復制出西湖“白堤”的四時之美?頃刻,耳畔宛若傳來一美妙聲音:“不用奢想,到那日,一樣的‘亂花漸欲迷人眼,淺草才能沒馬蹄’,將美美地呈現在世人面前。
湖中另一道長堤在南,循例得叫南堤了。
南堤是縣城的迎賓大道,晨曦初露,鳥鳴堤幽,花兒嬌嗔,長橋橫波。雨水時節,楠葉紅綠交織,山朗朗兮炫彩,水澹澹兮生煙。輕風徐徐吹來,柳絲舒卷飄忽已別了新黃的稚嫩模樣。置身堤上,車如過江之鯽,人若閑庭漫步,如夢如幻的美景,是不是神似那“蘇堤春曉”?
待到夏季水盛之時,連城湖內便多出幾個湖心島,這些小巧的無名湖心島,雖暫趕不上“白銀盤里一青螺”的高卓清奇,但其上松樹亭亭庇蔭漏日,四時花開無名亦盛,很是怡人眼目,好似白銀盤里數點螺。
若到金秋時節,湖畔小山上的植被濃綠近墨,襯出湖稻的淡綠清爽,粳稻新抽出的稻穗像魚籽般隱約似包在一層透明的膜中,這令我嘆服起古人凝練出的“孕穗”一詞。每一粒粒稻穗像初出生的小動物努力地掙脫母性的保護,欲想親密地接觸大自然,親承陽光雨露的滋潤,也許就一眨眼的功夫,一片片細密的稻花頃刻間集體迎風綻放起來,為連城湖伴揚稻花香。
實話實說冬天里連城湖不免差強人意,湖面結不了冰不說,也留不住飄灑的瑞雪,甚至連“留得枯荷聽雨聲”的場面都沒有,不得不說甚為遺憾,也自然想到由油菜花節舉辦地“荷葉田田”的地名,說到這蓮葉,便為平素里多素顏打扮的連城湖抱屈起來,因為沿湖四顧,少見蓮葉蓬蓬君子花開的場景。
要是有蓮的話,但只見春日里,小荷初露翠蓋染綠,夏日里,倩蓮碧碧紫白紅粉,秋日里香風習習游人如織,冬日里斜陽水瑟殘荷聽滴。
如此一來,連城湖似乎離“景”還有一段距離,很長、很長的一段距離,至于它何日能成為油菜花文化旅游節的“對景”,我們且拭目以待。
有人說“荷葉田田”和連城湖兩地視盲無法對賞,可如今連城湖水不是穿縣城而過了么,曲徑通幽,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,視盲復明。又有人說兩地不在一條中軸線上,構建不起對賞對稱的景點,要知道現如今已然新時代,立體三維,打破常規又何妨。至于大小比例和押韻得當的書本框框姑且都可不去理會。
稿件來源: 樅陽在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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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 蔣驍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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